看文时,请边听BTS__Best Of Me。
长长的走廊上,挂满了各种古典名画,摆满了各种昂贵陶器。
偶尔经过的同事们纷纷向我微微点头,脸上却没有任何笑容。
一张张的扑克脸,没有任何的情绪。
与其这么说....不如说大家只是想隐藏起自己的感情而已。
干我们这行的....感情是什么东西啊?
笑话。
如惯例,我没有回话,没有对望,也没有微笑。
这就是我....田柾国。
毫无感情可言的田柾国。
转着手上的纯银戒指。
脚上的皮鞋与地板敲击出有规律的“哒哒”声。
我嘴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心里却不清楚自己在高兴些什么。
我明明.....一直都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啊.....
没了灵魂,没了价值,只剩下了这毫无意义可言的躯壳。
执行着手上一个又一个的任务,偶尔得来的假期也是与杀手游戏度过。
毫无价值可言...
活着没了目标,没了执念。
完全丧失了所有的生活意义...活着的理由。
抬起头....又是这扇深褐色的檀香木门。
这代表着一个任务的结束,与另一个任务的开始。
进门前,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嘴角上带着的凄凉笑容。
把手搭上门把...犹豫了那两秒钟。
最终还是抵挡不过自己的命运,按下了门把。
门....通往地狱的门...再次被我打开了。
可笑的是....打开这扇门的...一直都是我。
是我自己...亲手将自己与那片黑暗世界画上了等号。
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一直这么把自己推进无底深渊里呢?
[哥,又有任务了吗?]南俊哥没有抬头,而是从抽屉里拿出资料,径直抛给了站在门口的我。
条件放射,文件稳稳地被我接住。
我看向坐在沙发上发出怪声的泰亨哥,一脸无奈。
但同时....我的心里对他有着的那份尊重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这哥...做着这样的工作....但却有着不应该属于我们的乐观与阳光。
[帅哦~]看见我的出现,泰亨哥抬起了头,一脸调戏地看着我。
这哥今天又忘了吃药了吧?
他自己的任务都还没完成,竟然还在这里无聊地转着他从来没完成过的魔术方块。
泰亨哥....就是这么特别的存在。
虽然泰亨哥一直都像这样放荡不羁,同时也只有他才能这么快速地在同一时间里完成三项任务吧?
也因为这样,南俊哥一直都没把泰亨哥这幅德性放在眼里。就这样放任着泰亨哥去玩,从来不过问他的任务。
也对...泰亨哥的的确确也从来没把任务毁了。
甚至也是杀手界里的圣品。
[先看看资料吧。]南俊哥指了指沙发,示意我先坐下。
[给。]硕珍哥把咖啡递给我后,也把咖啡递给全坐在办公室里偷懒的大家,当然除了霸占着一整张沙发睡觉的玧其哥。
玧其哥...在哪都能睡着的玧其哥。
却是本部里最出名的任务王。
冷库无情,杀人不眨眼,迅速且干净。
再难的任务,绝对保证三个月内搞定。
所以玧其哥成了最常出差的那位...
因为往往需要出差的任务,都较艰巨且漫长。
只有允琪哥能快速解决,并且完美地消除所有杀人证据。
[南俊,我完成任务了。]还没坐下把沙发给弄热,号锡哥已经打开门进来了。
[老规矩,出差回来五天假期,另外加给你两个星期。没你事了,你就先回去休息吧,号锡啊。]南俊哥接过号锡哥递给他的黑色文件,之后立马拿出手机,走向窗边拨通了电话。
[号锡啊,你这次去哪了?]硕珍哥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领带,坐到了我对面的位子。
[去了巴黎。]号锡哥挑了挑眉,无奈地笑了一下,嘴角附近的梨涡更明显了。
[这次去可久了。对吧?]玧其的声音慢悠悠地传入耳朵里。真的绝对不能在这哥睡着时说他坏话啊,因为你绝对不知道这哥到底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只是闭目养神。
[对啊,去了四个月半呢。其中跑了澳大利亚一趟。]号锡哥拧了一口咖啡,身子往后靠了靠。
对...在完成任务以前,我们绝对不可能会知道对方究竟接了什么任务。
就算对方与你再怎么亲近,为了避免引蛇出洞与引起后患,我们也绝对不会说出自己的任务内容。
不过...在我眼前的这些哥们,是例外。
没什么特别原因,只因他们值得相信....
我想...他们就是我生存下来的唯一支柱了吧?
同为杀手,我们会在结束任务后向对方透露一些比较方便透露的任务内容,像是去了哪里啊~执行了多久啊~等等。
但,我们绝对不会透露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我们的目标人物。
[柾国,还没轮到你放假吗?本来还想和你一起出国玩玩的。]号锡哥看见我手上的文件后郁闷地说道。
也对...对我们来说。
假期不难拿。
每执行完一个任务就能有假期。
但,假期的长短会根据任务的执行时间还有难度而定。
像是我上一个任务太过简单了,只是混进警局里杀掉一位一直对黑市抱着极大关心的重案组队长。
执行时间也只用了一个星期,所以南俊哥也只批了我一天假。
好吧....一天已经很好了。
[就一天。咻~ 一下就完了。不过接完这个任务,我就做满半年了,能休息十天。]我向失望透顶的号锡哥耸了耸肩,只能怪我们缘分不足了。
[硕珍哥。麻烦你把这个交给司徒奥煌。老规矩,不多说,交完就走。]刚刚结束通话的南俊哥把刚刚号锡哥递给他的那份资料交给了硕珍哥说道。
很快吧?我们哥的办事效率....
其实...哥他只是在保障我们的安全而已。
聘请我们做事的人,能在我们完成任务之后拿到他们想要的资料与目标人已死证据。
而,聘请人想要的东西在我们手上越久,我们就更危险。
所以南俊哥只不过是在确保我们的安全而已。
而...当然完成此任务的执行人,是不能出面转交文件的。
所以,目前没有任何任务缠身的硕珍哥才必须代替号锡哥去转交文件。
一来,避免怀疑。
二来,能有不在场证明。
三来,聘情人并不知道执行人的长相。
[好嘞~柾国啊,之后有机会再见了。]硕珍哥调整好自己的领带,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在出门前转过头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
没错,我这次接到的任务...
唉?时限是.....空的?
[柾国啊...越快越好。]细心如南俊哥,快速地捕捉到了我眼里的疑惑。
[这么急吗?]不知道是不是对这个任务起了可怕的求知欲,我的嘴角不知不觉地再次绽放了可怕的弧度。
[最好能在一个星期内解决。]
[是吗?那我先走了。拜。]向其他人打了声招呼,推开那扇门,再次带着一个新的任务出去了。
一直到上了车,确保附近无人后,我才打开了那份比起往常更加薄的信封。
褐色的信封纸没有特别的....资料上无疑就是些无聊的目标人资料。
名字...年龄....血型...职业....兴趣。
一如既往地无聊....无聊透顶了。
是我白期待了吧?
最后,无趣地扫了一眼照片.....
等等...
照片上的主人...却让我沉默了。
长得这么干净的家伙....
有值得被杀的事吗?
把资料再次收进信封里,系上安全带,踩下油门。
车子迅速地往目的地驶去。
目的地就在不远处。
从本部到那里...差不多只需要15分钟的时间吧?
可怜的小羔羊....
你就只离了大野狼15分钟的距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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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引起瞩目,我决定步行过去,便把车停在了另一条街。
越来越靠近街角处时,浓郁的咖啡香味开始扑鼻而来。
中间夹杂着淡淡的潮湿味....快下雨了吗?
加快了步行的脚步,目的地更加接近了。
嗒...嗒....嗒....
原本蔚蓝的天空,开始乌黑起来。
一团团灰色的云朵,阻挡了太阳炎热的紫外线,给了底下的世界带来了短暂的凉意。
细小的雨点,开始滴滴答答地敲响屋瓦;啪嗒啪嗒地落到我的身上的西装外套上。
抬起头,往上看了一眼。雨点毫不客气地洗礼了我的右眼,下意思地闭上,再次加快了脚步。
叮铃铃~
身边的玻璃门被推开,一名妇女牵着名大约5岁的小女孩走了出来。
[妈妈~我可以吃哥哥给我的巧克力挞吗?]小女孩抬起小巧的脑袋,眼里的童真写着最真实的童话,里面的世界住着最干净的纯洁。
那与世无争的瞳孔....我没有。
应该说...我曾经有过吧?
呵....荒唐。
[我们回家吃好不好?]妇女的眼里带着对孩子的疼爱,温柔的语气像极了温柔的春风。
[好——啊!对不起哥哥!]小女孩一个不注意,不小心撞到了她身前的我。
[这位先生,真的很对不起!]妇女见状,连忙连声道歉。
我低头望了眼妇女,再看了眼一脸害怕的小女孩。
什么都没说,脸上收起了所有情绪,避开小女孩,推开了玻璃窗。
街角的秘密.....是这里没错了。
一推开门,一股甜腻腻的味道立马闯进鼻腔里。
我无奈地邹了邹眉....
甜食...我不喜欢。
[欢迎光临~]下一秒,清澈的男声传进耳朵里。顺着声音的来源往声音主人的方向看,一张挂满亲切笑容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呵...?就他了吧?
一个开甜点屋的到底得罪谁了?
所谓人不可貌相吗?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吗?]男人站在柜台内,手上拿着的托盘上是冒着热气的红豆面包。
瞟了男人一眼,脱下自己身上有点湿湿的西装外套,走到了角落里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
红色的椅子.....白色的桌子。
红色?好吧,这里没有黑色的椅子,就将就一下好了。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吗?]男人视乎并不被我的冷漠击退,从柜台里走了出来,站到我身前。
男人穿着深褐色的制服,腰处围了件白色围裙,脸上还是堆满了一堆该死的笑容。
[....拿来。]
[....不好意思...请问您需要什么吗?我们店里——]
[菜单。]男人还没说完,我立马不耐烦地直接回答了他的问题。
[那个...不好意思....我们没有菜单....]男人很明显地察觉到了我的不耐烦,后面的话越说越没了底气。
[什么?]我怪异地再次看向男人。
爱玩笑?!没有菜单摆了五张桌子出来干嘛?
少骗我了,隔壁那张桌子上面还留着两个带着咖啡污迹的杯子好吗?
[嘿~因为我们店叫做街角的秘密,所以没有菜单。客人必须自己说出饮料的名字~我们店里的饮料都和其他咖啡厅里有的一样,您只需要点您喜欢的饮料,我们会尽力为您准备的!]男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劲,开始慢吞吞地解说起来。
我去。
我最讨厌就是听解说了。
[黑咖啡。]
[那您需要什么糕点吗?红豆面包刚刚才出炉哦!面包刚考好的时候最好吃了!]男人兴奋地开始解说起来,脸上又是一堆没有用处的笑容。
我一向不喜欢甜食,摇了摇脑袋,以示拒绝。
男人却说得兴奋,完全没察觉到我的拒绝。
[有抹茶起司蛋糕,草莓蛋糕,水果塔,巧克——]
[不用。]按耐着性子,抬头对上男人的双眼。
[啊....那..那个...不好意思。我现在马上去准备!]男人对着我再次笑了笑,回答完过后高兴地快步走进工作台里。
.....星星。
男人的眼睛....不可否认...住着星星。
不是那种闪着星光的水汪汪大眼....
而是写着最纯洁明亮的亮光,有着明亮的希望还有明日的憧憬。
没有社会的颜色,而是最单纯的善意与快乐。
没有交杂的故事,没有可怕的计谋....带着初诞生的坚贞。
只有人类最基本应该拥有的洁净....如溪水般的洁净。
[您的黑咖啡。]克哒一声,低头一看,一杯在雨天里冒着热气的黑咖啡装在纯白色的杯子里,呈现在我的面前。
我刚刚....是想着这些无聊的问题而思维迷路了吗?
或许是吧?
因为一位男人....思绪飘向远方了吗?
可笑。
[那个...先生您是忘记带伞了吗?....那..那个因为我看见您是淋着雨进来的,而且您的样子看起来很...很..犹豫。]男人的话再次引起了我的注意,再次与男人对上双眼...那种星星般的感觉依然还在。
[没。]我摇了摇头,拿起杯子拧了一口黑咖啡。
黑咖啡的香味在咖啡进入口腔的那一刻,争先恐后地往所有角落迈进。
浓郁的咖啡香漫延至整个口腔。
咖啡口感顺滑,入口没有干涩感,顺着喉道往下滑,空着的胃在那一刻传来舒服的温热。
一直到把咖啡咽下时,一股甘甜一直逗留在口中,不夹着任何一点违和感。
黑咖啡中务必残留的粉粒并不苦涩,只带着最甘醇的香味再次在口里化开。
[那...那个..还行吗?因为您是我们店开业这三星期以来,第一位点黑咖啡的客人...我没有信心能泡好。]男人老实的模样袭入我的眼帘...不禁再次让我怀疑他是否就是我的目标人物。
[还行。]以往的我,会选择不回答。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破例了。
[真的吗?!太好了!这个给你~]男人把一块草莓蛋糕放到了我的面前。
[不要。]
[这是店里新出的蛋糕,希望您能帮我们试试看~是免费的!]男人笑了笑,下一秒门口的风铃响了起来。
叮铃铃~
这次...以身高来推断,进来的是位10岁左右的小弟弟。
只身一人,小小的身板,手里紧紧地捏着...看起来是一角钱的硬币。
小男孩身上的衣物脏兮兮的,很明显生活并不富裕。
在这个时间点...来甜点屋吗?
[欢迎光临~哥哥可以帮你什么吗?]男人蹲下与小男孩平视,脸上的笑容依然不减。
[...那个...请问一个红豆面包多少钱?]小男孩难为情地指了指红豆面包,小手开始紧张地相互摩擦起来。
[两个一角钱。]
听见男人的答案,我立马把视线移到了男人身上。
男人依然笑着,眼里的情绪我看不懂。
....这男人...是我轻视他了吗?
这么干净清澈的双目...竟能毫无表情变化地说着谎话。
那一刻...我很肯定男人是看见了小男孩手里的那一角钱才这么说的。
[真的吗?那我能买两个吗?]小男孩听见男人的回答,立马活了过来,裂开嘴开心地笑了。
[好嘞~]男人拍了拍男孩的脑袋,拿起袋子装了两个红豆面包,外加了几块和我面前一模一样的草莓蛋糕。
[哥哥...那个...我只要红豆面包。]
[这个是奶奶之前遇见哥哥的时候,给哥哥钱说要买的。哥哥忘了送过去,你就来了。所以帮哥哥把这个一起拿给奶奶,好不好?]男人保持着微笑,弯腰把装着蛋糕的袋子交到了小男孩手里。
[好!谢谢哥哥!]小男孩把一角钱放到男人手心里后,开心地离开了。
目送小男孩离开后,抬起头...再次与男人对上了眼睛。
男人向我莞尔一笑,什么都没说。
[卖一角钱...为什么不直接送给他呢?]实在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心,我最终还是提出了问题。
[鹏鹏没上过学,不知道金钱的定义。对他来说,也许一角钱相等于一块钱或是更多。我是想帮助他,并不是想施舍他。他是用钱来和我买的,那些面包是他用自己辛苦捡破烂的钱换来的。而我..不想伤害他的自尊心。]男人背对着我擦拭桌子,我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更加无法窥探他眼神的变化。
[你认识他?]
[嗯。刚刚那位小男孩叫鹏鹏。鹏鹏的父母不在了,和捡破烂的奶奶相依为命。不过我这阵子没看见老奶奶的身影,就只有鹏鹏一个人在后巷里收集纸皮,可能是病了。]男人擦好了桌子,转过头对我笑了笑。
我点了点头,男人回到工作台里继续手里的活儿。
闲着无事,拿起小叉子尝了一口已多年没吃的草莓蛋糕。
蛋糕软绵绵的,带着些许湿湿的感觉。
上面的奶油甜而不腻,带着淡淡的牛奶香味。
蛋糕中心夹着的草莓显然与草莓酱一起研制过,微酸的感觉带着点开胃的效果。
.....多年后再次吃上草莓蛋糕...视乎多了一种不同的体会...
其实...草莓蛋糕...也挺好吃的。
不知不觉...盘子里的草莓蛋糕,只剩下了草莓蒂。
甜点屋外面的雨势也开始转小,但黑压压的天空视乎在暗示着大雨即将再次来临。
[先生,您还是趁现在赶紧离开吧。看样子马上就要下大雨了,既然您没带伞,所以您还是快点离开吧~]男人对我笑了笑。但这次...他的笑容不再是重点,而是那细心的心脏。
把钱留在桌上,捉起西装外套,拉开了玻璃门。
甜点屋再次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朴智旻....
这么干净且无暇的男人...到底做了什么只能以死来了解的事呢?
可笑...人不可貌相这件事我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吗?
或许那清澈见底的眼睛里,住着不寻常的秘密吧?
再或许....他的洞察力才是引起了我的好奇心的罪魁祸首吧?
朴智旻....22岁,A型。
新开业甜点屋——街角的秘密的老板。
无不良嗜好。
兴趣爱好...空白。
身世空白。
经历空白。
空白...空白...空白。
朴智旻...
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力了。
这种感觉...到底有多久不曾有过了呢?
勾起嘴角,轻轻地吐出了口气。
朴智旻....
你的秘密,由我来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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